2017/12/27

2017寫手總結

1、摘取今年最喜歡的一段開頭

  那天,五月二十四日,天空有些陰暗,但涼風拂過肌膚的感覺很好。

  燦爛盛開的鳳凰花囂張狂放的掩去大半天際,看上去沉甸甸的阿勃勒花絮,被吹得搖曳生姿,撒下一地的金黃。

  J坐在公園石椅上,一張沒有靠背的長型石椅。他一頁一頁翻過手上的書,偶爾輕輕抖落飄降在自己書頁上的花瓣。

  這樣的天氣適合看書。

  這樣的天氣也適合與愛人靜靜地依偎在一起。

  他挺拔的身軀與背後的人背靠著背。

  背後坐著的那人不如J的沉靜,時不時便要動一動身子,伸一伸懶腰。

  但J並不討厭對方頻繁的打擾,他喜歡對方這樣的生機勃發,喜歡他身體裡湧動的能量。

──〈一個適合人們戀愛、結婚、悠然過活的地方〉

2017/12/24

【巫師3】意外律


#希里 #傑洛特 #大概是親情向 #極短篇



  傑洛特是一個溫柔的人。

  希里雅比誰都清楚,維利亞的傑洛特是多麼溫柔而且強大的男人。

  她縮在搖椅上,壁爐裡搖曳的火燄驅走了陶森特公國冬季的寒意,讓她雪白的膚色映上一層橘子糖般的柔澤。希里雅琉璃珠似的藍綠色眼珠緊緊盯著身旁的老狩魔獵人,老白狼懶洋洋地坐在她對面的搖椅上。

  希里雅拉了拉披在身上溫暖的白狼披肩,艷紅如東之東葡萄酒的嘴唇微微撅起來,催促道,「傑洛特,然後呢?」

  綁著小馬尾的狩魔獵人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黑啤酒,充滿磁性的輕柔聲線比起平常,多了分醉意,嗓音有些飄忽不定。他咂咂嘴,道,「嗯……?希里,妳說什麼……?」

  「湯匙。那個謎語。」他的命運之女滿是好奇地說,身子朝他傾近。

  無人會與你共桌用餐,你的湯匙不能讓你滿足,永遠別想在鏡中看到你的倒影。

  他解釋了那個謎語,但舌頭卻逐漸打結,「然後……呃……我喝了那碗妖鬼的湯……嗝,解除了詛咒……」

  為了解除陌生人的詛咒,傑洛特喝下奇怪的噁心的鼻涕一般的湯。妖鬼唾液、蜈蚣腳、鼠尾、附子草……噁。他狠狠灌了一口啤酒,用以洗去那一生都難以忘懷的口感。

  而他的命運之女則拍腿大笑,一雙大眼彎了起來,戲謔的調侃,「我想這道食譜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是啊……,跟妳一樣,獨一無二。」傑洛特醉眼迷濛地看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又倒了一杯啤酒,一口飲盡。

  希里雅從袋子裏掏出一顆金幣大小的糖果,撥開了包裝紙,彈進狩魔獵人的嘴巴裡,「吃顆糖吧。哈。」

  傑洛特舔了舔讓自己口腔裡漾滿水果香氣的硬糖,「櫻桃和柑橘……嗯……黑莓……?」

  希里雅笑咪咪的聽著傑洛特難得多話地與她說著在陶森特發生的冒險。

  她撐著臉,望著與自己一般有著灰白髮絲的老狩魔獵人──管家巴納巴斯巴索因此誤以為希里雅的髮色是遺傳自莊園主人傑洛特,老狩魔獵人對她轉述後,還難得幽默的說道:「其實我們的臉上的傷疤也是遺傳的,巴巴居然沒看出來。」

  「嗯……」本來正說到自己「第六次看見流浪騎士在攻擊路旁風車」的狩魔獵人突然放下酒杯,伸手去拍希里雅的臉,「妳有點醉了,嗯?希里……別晃了……」

  尼弗迦德帝國尊貴的女王握住狩魔獵人溫熱的大掌,翻了個白眼,「是醉了。」

  傑洛特反手握住女王柔嬌小卻蘊藏強大能量的手掌,專注的把自己修長的手指一根一根嵌進那奶油色的十指間。他並沒有遇到反抗,那十隻手指好像鮮奶油一樣柔軟,任他擺佈。他的手指輕易的陷了進去。

  他金黃色的貓眼微微瞇起來,喉間發出低低的咕噥聲,語氣慵懶而愉快,「抓到妳了……希里。」

  年輕的女王唇角微微勾起,輕聲應和,「嗯,你抓到我了。傑洛特。」

  喝醉的大貓拉著他的女孩站起身,抱進懷裡,又倒回躺椅上。他一下下拍撫著身上的人,慢慢的晃著身子,宛如在哄小孩入睡。

  他的命運之女沉默了一會,摟住他厚實且從不輕易頹倒的背脊,輕輕的喚他,「……傑洛特。」

  「嗯?」半瞇著眼,有些迷離的狩魔獵人哼了聲,聲音如同摻入過量蜂蜜的蜂蜜酒,迷人而甜蜜。

  好了,放開我吧。你這愛發酒瘋的大叔。希里雅吞下原本要說的話,放鬆身子,把自己縮在傑洛特的懷裡,彷彿自己能變成一顆珠子或是一朵花,讓傑洛特揣在胸口帶著走。

  狩魔獵人的手掌輕輕拍著她,像是無聲的說,快睡吧。快睡吧,我的寶貝。快睡吧,我的女孩。不過在現實,還是在夢裡,我都會保護妳。

  希里雅緩緩閉上眼。她多麼感謝意外律。



  傑洛特睜開眼,下意識地去摸自己的劍──然而他的手邊空無一物。白狼的心跳快了一拍,但很快平靜下來。他摸了摸自己頸上的狼頭徽章,宿醉的腦袋才慢慢恢復正常運作。

  他的房間,啤酒,希里──他的小女孩呢?

  這個問題無須他多費一秒思考,因為狩魔獵人優良的感官已先一步嗅到年輕女王的氣味,正在他腳邊。

  有些失笑的把從自己懷裡滾到地上的希里雅抱上床,傑洛特輕柔的吻了吻睡夢中的女王,在額頭上落下比陽光還輕還暖的吻。

  總在時空中夢遊的長者血脈之女睜開狡黠的明眸,突然且突兀,讓傑洛特泛著黃金糖色澤的貓眼愣了愣。

  他的女孩反身將他壓到床中央(狩魔獵人再怎麼強大,的確仍舊比不上勞拉朵倫後裔的力量),哈哈大笑地坐在他的腰上,得意洋洋的挑眉,「嘿!傑洛特,你太大意了。」

  傑洛特無奈地嘆口氣,道,「好、好,希里,妳贏了。」

  正當獲得了勝利(雖然並沒有人曉得這個勝利是來自於哪一種較量,大約是關於狩魔獵人的警惕心之類的東西)的希里雅正要翻身下床時,卻被棉被包裹住,推倒在床邊。

  伸手撓著希里雅胳肢窩,讓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童心未泯的狩魔獵人在年輕女王連連求饒後,才狠狠揉了一把那頭與主人個性截然不同的柔軟白髮,終於放過對方。

  利維亞的傑洛特是一個幼稚的人。

  過去的辛特拉的小母獅、如今的尼弗迦德女王用力甩了甩自己被弄得亂七八糟的頭髮,正惡狠狠的想與狩魔獵人再一次較勁時,一聲尖叫打斷了他們的興致。

  「啊──」

  隔天伺候的女官因為行程問題,不得不硬著頭皮進門(傑洛特的房門壓根沒關,因此也無法怪罪女官不懂禮節),卻看到女王和狩魔獵人滾在一塊,尖叫出聲,並且差點暈倒──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傑洛特並不相信命運,但他不得不承認,希里是他的命運之女,而他不討厭意外律為他帶來的這個女孩──好吧,他是喜歡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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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比歐達在上,我發誓我最後真的是想寫純潔的親情。

寫這篇的起因是我一直無法忘懷傑哥為了解除妖鬼詛咒,自願喝下鼻涕湯。嗚嗚嗚傑哥你好偉大,其實我在選了解除詛咒以後,發現你要喝那碗湯,我就覺得很對不起你,真的。


但是救了妖鬼就有免費食物可以補血,傑哥你還是乾了那碗恆河水吧




2017/11/30

【陸小鳳】他的朋友並不多

【陸小鳳】他的朋友並不多

※無CP原作向,小雞中心

※時間點:《決戰前後》結束之後



01
  陸小鳳在喝酒。在一個書房裡喝酒。

  陸小鳳在書房裡喝酒,並不是什麼古怪的事情,畢竟他曾經在屋頂上喝酒,在萬梅山莊喝酒,在死人堆裡喝酒,在棺材裡喝酒。

    他的身周有許多人,這本沒有什麼希罕的,畢竟喝酒本就是要與人一同暢暢快快的喝,才夠味,才快活。只有懂得這件事的人,才稱得上是酒中行家。

  陸小鳳自然是個酒中行家。但奇怪的是,他身周的人有些來來去去,有些站在角落,那些人不僅不喝酒,甚至連酒杯都不敢碰上一碰。

  整個房間,總共有十個人。

  但只有兩個人在喝酒,一個是陸小鳳,一個是他身邊的黃袍男人。

  接過一名太監呈上來的酒罈,陸小鳳揭開了封蓋,露出些沉醉的神態。

  他身邊的人往嘴裡倒了一杯酒,道:「君無戲言,普天之下,沒有朕達不成的要求。」

  與陸小鳳對飲的人正是當今聖上。書房是南書房,角落的人是御前侍衛,他們自然不喝酒,南書房本也不該有酒。

  但皇帝在南書房召見了陸小鳳,他們的談話並非三言兩語,而漫長且友好的談話,總少不了美酒,於是南書房裡便有了酒。


【心之國的愛麗絲】貓

CP:Nightmare


01貓派
  滴答。

  滴答。

  漂浮在一片斑斕色彩之中的身子。

  不真實卻又清醒無比。

  混亂而缺乏秩序。

  我習以為常的撇撇嘴。沒有半分慌亂。因為我清楚,我熟知,這片領域的主宰。

  「Nightmare,你在吧?」

  自己的嗓音似乎可以在雜混的背景激起漣漪。有著這樣的錯覺。

  「愛麗絲。」低沉微涼的嗓音,呼喊著我的名字。

  光是如此就使我心悸。無法抵抗的聲音。

  銀白髮絲從身畔滑過,擦過手臂,帶來宛如絲綢的涼意。猶如那把可以魅惑他人的嗓音。


限【神諭正法】幡動/番外二:春時遍是桃花水

番外二:春時遍是桃花水

限【神諭正法】幡動/番外一:天地法

※天地X法
※與正文無關的三輪車


限【神諭正法】幡動(七)~(九)正文完

(七)
  被玉逍遙磨得一同沐浴玉泉,君奉天總歸還是有些忐忑的。

  這半月來,玉逍遙未曾再碰過他的身子,但與對方袒裎相見卻仍讓他心裡有幾分異樣。

  分明少年時代也時常共浴,一樣的事情,如今竟變得曖昧而危險。

  玉逍遙似亦察覺到君奉天的躊躇,便笑道,「奉天你害羞了?那師兄先下水,不看你可好?」

  窸窣的衣物摩擦聲,赤足踩在地面的腳步聲,入水的水花聲。

  半身浸在玉泉中,只露出肩頭以上,君奉天猶豫了會,道,「你不必迴避。」

  玉逍遙聞言,轉過身來,靠了過去。「奉天,你別怕我。」身子貼著君奉天的手臂,白髮先天幾許委屈幾許愛嬌的口吻。

  肌膚相親的瞬間,君奉天反射性地僵了僵,才緩緩放鬆身體,拍了拍玉逍遙的手臂,「……靜心。我在此陪你。」語罷,他退了退身子,用眼神示意玉逍遙靜心行氣。

  玉逍遙見自家師弟陪在自己身邊,似乎也心滿意足,聽話的閉目行氣。


限【神諭正法】幡動(四)~(六)

(四)銅雀春深鎖

  那日,君奉天正半臥著翻書,鴉青長髮披散在單薄的素色薄衫上,頗有些風流不羈的氣質,額間那抹銀白法印襯得他更顯風神秀雅。

  君奉天手中書卷是關於過往天命者的記載。這十數日的相處,君奉天從地冥口中了解到了那被軟禁的三個月中,玉逍遙離開自己身邊的行蹤。

  那人暗中毀了無數道門。有本就罪惡滔天的外道,有藏汙納垢的名門,甚至還有清清白白的門派──唯一共同點,便是它們皆曾受參與示流島厄禍一役。

  玉逍遙擔心厄禍尚有後手。

  「不過,」地冥似笑非笑的說,「天跡還是手下留情了。那些沒沾血的門派只是山門被毀、門人功體盡失。」

  明白對方言下之意──其他門派被屠戮殆盡,當時君奉天緊抿著唇瓣,半晌才在地冥興味盎然的目光下吐出一句:「玉逍遙心魔纏身卻無魔氣,功體可有受到影響?」

  地冥眸中也閃過一絲不解,「他功體似有所進益。」

  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君奉天只能從玉逍遙特殊的體質著手研究。

  「喀。」聽見開門的聲音,陷入沉思的君奉天回過神來,抬眸看向來人。

  推門進入的自然是地冥。

  地冥走到了他的床邊,俯身貼著他。君奉天因對方突兀的舉動皺起了眉,還沒說話,便聽得地冥壓著嗓音,低沉的道,「天跡找來了。」


限【神諭正法】幡動(一)~(三)

()入魔
  ──你喜歡他?
  喜歡。他是我最喜歡最重要的人。……我愛他。

  ──你想要他留在你身邊?
  對。

  ──即使他不願意,你也堅持要這麼做嗎?
  是。

  ──那麼,我們達成共識了。


  他親親那個人,說,「我喜歡你。」

  那個人卻撇開了臉。

  他不解的把那張自己喜歡得不得了的臉龐撥向自己,說,「你在生氣?為什麼?」明明我這麼喜歡你,你卻在生我的氣。他有些委屈。

  那個人看著他,深灰色的眸子那樣迷人深邃。眼底的情緒卻複雜得難以解讀。

  他見那個人望著自己,便又開心起來,將那人抱得更緊了些,軟軟的喚了聲,「奉天。」

  君奉天闔了闔眼,強自壓抑翻騰的心緒,再睜眸,那雙眼裡只餘平靜。他困難的啟唇,「玉逍遙。」

  他的嗓音沙啞,本就低沉的聲線如鼓聲般打入人心。

  玉逍遙歡歡喜喜的應了聲,「奉天。」

  君奉天望著玉逍遙的水晶眸子,目光冷淡,「放開我。」

  玉逍遙僵了僵,笑容慢慢淡去。他不笑的時候,便是那個脫塵出俗的天跡。

  如瀑白髮,仙風道骨,紫眸清明。

2017/10/30

【元氣囝仔/川清】朋友

  ──「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才會理會我呢。但實際上,你是把我當作朋友一樣在關心啊。」
  ──「……當然啊。」


  「哈……」川藤鷹生嘆了口氣,向後一倒,毫無形象的躺在榻榻米上。

  那傢伙,到底多沒有自覺啊。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沒有自覺的吸引別人,沒有自覺的傷人。

  抬起手掌,仰視著自己的手紋。半會,他把另一隻手也抬起來,一邊屈著手指算數,一邊嘟嚷,「3+3+4+2=12……好歹也認識十二年了。」

  「因為工作的關係」?他又嘆了口氣,慢吞吞的爬起身,收拾著身邊的工具。才不會因為工作的關係,跑來這種窮鄉僻壤作木工啊。他吐嘈著。

  這麼多年來,在那傢伙的眼裡,我一直是因為工作(書道)才接觸他嗎?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渾蛋。

【元氣囝仔/川清】致尚未過去的中二期


  「今天雨好大啊--!」

  撐著普通的黑傘,半田清有些被磅礡大雨嚇到了。
  即使是上好的球鞋,現在也浸滿了水,更別說早已濕淋淋的沈重長褲了。

  盡量靠著路邊走,半田清想著自己何必要冒著這麼大的風雨出門反正也沒有人期待自己去學校不是嗎--

  「唷,半田!」

  身後忽然響起充滿活力的招呼聲,半田清下意識的抖了抖肩膀,才安心的放鬆下來。
  啊,是川藤的聲音。

  也是,除了他還有誰會和我打招呼呢?既苦澀又感到溫暖的想,半田清微微側過身子,轉頭看向來人,「早安,川藤。」

  「早啊!」加快兩步走到半田身側,川藤鷹生笑了笑,「今天沒有帶書法用具?」以往除了書包,對方總會多帶一袋書法用具。

  「啊、啊……因為天氣太潮濕了,宣紙會受潮。」彷彿沒想到對方會注意到這種事一般,含糊的應了兩聲,才想好該回答些什麼。

  好友呆呆的模樣,讓川藤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唔?」無法理解自己唯一的朋友為何總是常莫名發笑,半田清眨了眨眼,卻沒把疑惑問出口。

  要是答案是因為自己很可笑怎麼辦?那就太悲慘了……不對!川藤不是這種人!我不能這麼想!
  如此在內心掙扎著,今日的半田清依然一如既往的充滿少年維特的煩惱(被害妄想症)。

  忍住撫摸對方頭頂的欲望,川藤清咳一聲,掩飾自己身為損友的劣根性,又問道,「今天放學有空嗎?」

  放學?聽見這兩個字,一下子提起警戒的半田清,用著彷彿炸毛貓咪的眼神看著對方,一言不發。

  「呃,我保證,這次只有我們兩個人。」沒轍的解釋著,川藤有些無奈又好笑。

  大概是上次出門和長谷川一起去遊樂場留下的創傷,讓半田變得更加不相信生人。
  不過,長谷川和半田變裝身份的半澤倒是確實交換了兩次漫畫(雖則半田拿出的漫畫是從川藤這裡借去的),讓半田似乎也沒有前陣子那麼情緒低落。

  緩緩放鬆雙肩,回復平時在川藤面前天然不設防的模樣,半田有幾分猶豫的問道:「要去哪裡?」

  「來我家玩吧!最近有一款很熱門的遊戲,我好不容易買到手,想找你一起玩,」川藤笑瞇瞇的說道。

  「可是……」可是桐惠桑對我好像不大友善。
  其實個性並不KY只是有著(非比尋常的)被害妄想症的半田,自然也明白不該在朋友熱情邀約的時候,用這種話潑對方冷水。

  只是回想起川藤父親冷睨著自己的眼神,半田清不免還是退縮了起來。

  並不是不明白那個人為何不喜自己。如果自己不是半田家的孩子也就罷了,偏偏身為半田家的獨子,比起受那人敬重的父親,卻無甚突出……平凡無奇本來不是什麼需要被指責的事情,但是放在半田家便足以讓人失望乃至輕視。

  半田猶豫不決的思考著,表露在外在即是無意識機械地邁著步伐。

  已經習慣摯友三不五時進入小世界這件事情,川藤耐心的等待對方回神。

  於是打量起身旁友人的頭髮:今天亂翹的呆毛也太多了吧?照理說,濕氣重不是應該不容易產生靜電嗎?摸著下巴,川藤思考起了關於國中物理的靜電反應和呆毛的關聯性。

  「咻--」  

  聽見身後急速靠近的汽車引擎聲,川藤皺了皺眉,有意的將身子微微側轉幾許。

  果然,在經過行人旁時,汽車也沒有減速,依然狂飆而過,濺起了一路的水花。

  被車聲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半田楞了楞,才發現友人已經渾身溼透,慌慌張張的亂了手腳,「川藤?怎麼辦,你衣服都溼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啊!我的制服跟你交換吧!反正--」

  忍俊不住又笑出來的川藤鷹生一把抓住友人亂晃的手,穩住半田頭上跟著搖晃的黑傘,以免一不小心就被脫手而出。
  「半田,冷靜一點。這沒什麼。而且不用跟我道歉,這不是你的錯,是那台車的錯。」

  「可是要不是我在發呆--」

  心底笑著想道:「你時常在發呆啊。」川藤順著慌亂的半田話頭說道,「但是就算你不發呆,車還是照樣會經過啊。」

  「唔……」雖然他說的也對,可是半田清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似的道,「可是要不是你站在外側,被濺到的人應該是我啊!」

  「噗。」

  「咦?」楞楞地看著失笑的川藤,半田困惑的睜大眼。

  「別想那麼多,我一直都習慣靠外側。」終於情不自禁的揉了揉對方頭上的呆毛,川藤眉眼滿是笑意。

  因為這種事苦惱的半田真是可愛到不忍直視。

  「川藤……」又是愧疚又是感動,半田清圓圓的貓眼看著對方,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看著半田水淋淋的眼睛,川藤居然有些心疼起來。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感動的半田。
  雖然,也可能是良心在疼。

  「好了,快去學校吧。我有帶運動服,到學校換就好了。」

  「嗯、好!啊!可是等等我們不能一起到校,你先走吧!」

  「嗯?」

  「被人看到我們走在一起,對你不好,……你快走吧!快去學校換衣服!」

  「我不是說過,我不在意嗎?」

  「可是我在意啊!不然我等等走左邊那條巷子,你走右邊那條……」
…………
……


2017/10/25

【元氣囝仔/川清】留宿

  對半田清而言,和川藤鷹生在一起在咖啡廳裡見面,是唯一警戒可以完全鬆懈的時刻──雖然偶爾依舊得防範路過的學生。

  不需要如同在學校一般時時提心吊膽,也不需要如同在家一般擔心不小心洩漏了自己在學校被排擠的現實。

  「川藤──」

  「嗯?」聽見好友奶貓似的微弱呼喚,正低頭攪拌著咖啡的少年──川藤鷹生抬起頭,看向對座一臉侷促的半田清。

  「你今天晚上……我記得桐惠桑跟我爸媽他們一起去愛知參加活動了,你今天晚上一個人在家嗎?」微微泛汗的手心捧著溫熱的黑豆茶,雖然在和川藤鷹生對話,半田清的視線卻是落在泛著水波的茶水上。

  「是啊。」隨口應了聲,朝端上蛋包飯雙人套餐的服務生姐姐道謝,川藤鷹生用面紙擦了擦兩雙筷子,一雙放到半田清手邊,「因為阿姨不在,所以難得可以和你一起吃飯啊。」

  半田清因為川藤鷹生的舉動,反射性的露出小狗般亮晶晶的眼神,心裡想著:「川藤真是個好人啊!對我這種被人討厭的傢伙也這麼溫柔。」

  雖然習慣了自己任何不經意的舉動,都可能讓好友神奇的腦迴路腦補成一齣齣小劇場,但川藤鷹生依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半田的眼神和隔壁家的小狗實在太像了。又天真又可愛,寫滿了「喜歡你」、「陪我玩」。

2017/08/30

【雙天友情向】傾蓋如故

※雙天:天跡、梵天


  雲渡山。

  金烏初昇,天清氣朗,惠風和暢。

  一頁書闔上的眼簾動了動,便聽得一句清朗的喚聲:「一頁書!」

  石上盤座的僧人緩緩睜開眼,微帶冰藍的褐色眼眸隱隱流動笑意。

  來人天跡神毓逍遙甩了甩醉逍遙,好奇的望望四周,「秦假仙不在?」

  「嗯。天跡,你今日所為何來?」僧人輕輕一躍,落到地面上,拂了拂衣袖。

  天跡面上透著幾許憂心,道,「是關於天邪八部眾一事……」

  於是時光便又在江湖大事、世局紛擾中緩緩流逝。

  這使一頁書不由一分恍神。

  這個武林對他而言,是太陌生了些。

  沒有素還真,沒有葉小釵,沒有他的徒兒。佛道深隱,而主導大勢的儒門卻又非他熟悉的那群人。

  但這個武林對他而言,卻又太多是非糾葛了。來自浩星探龍的,來自夸幻之父的,來自人之最寄曇說的。

  也曾無奈的想著,素還真可真會給他找麻煩,卻又明白,一切是早已註定的因果。

  若說熟悉,除了秦假仙以外,大抵也就只有天跡一人了。

  起初僅僅是由於對方與寄曇說的相識,以及天跡與人之最間的交集──三天兩頭的來雲渡山走踏、夜觀星象。

  然而天跡此人卻實在讓一頁書想起太多人。那些熟悉的故人。

  「一頁書?」伸手在一頁書面前招了招,天跡正色的面容浮現調皮的笑意,「你分神了?」

  「天跡,你心內有事。」

  一頁書幾乎是下意識的回話,直待聽見自己說了什麼,他才反應過來,爾後啞然失笑。

  哪怕是寄曇說也未曾如此親近的與天跡說話。

  可見他對天跡的親近感絕大多數來自於梵天一頁書這個身分。

  「啊……八部眾和地冥實在讓我很頭痛啊!」天跡似也對一頁書的問話有些訝異,隨後無奈苦笑。

  一頁書端麗的面容微露關切,「你心緒紊亂。」

  啊,一頁書在講冷笑話嗎?不是頭痛,是心痛。頗想捧場的天跡試圖勾起笑弧,最終卻沉沉一嘆。

  「抱歉,讓你擔憂。我無事。」

  僧人拂塵一甩,化出一套桌椅,「請。」語罷,便先款款落座,手持壺耳,茶水泠泠沖入茶葉的水聲讓人心情不由放鬆。

  或者說,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雲渡山少了幾分神秘,多了幾分閒適悠然。以前被武林人視作威然不可冒犯的雲渡山,如今竟似收斂了戾氣與利爪的猛虎,閉目盤踞在雲霧間,只偶爾睜睜深不可測的冷厲眸子。

  天跡在僧人對面落座,看著一頁書為他斟茶,又將餘下沖開的茶水倒入茶盅。

  「哎呀呀,讓一頁書如此為我服務,天跡真是受之有愧啊!」微彎的眼眸,低沉的情緒似乎也隨著沖開的茶水般,微微散去。

  一頁書低眸輕啜熱茶,「前次聽聞天跡喜酒,可惜梵天此處只有茶水,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能有一頁書作陪,神毓逍遙可謂榮幸至極。」捧起茶杯,天跡笑道,下一刻卻微微皺起了鼻子。被燙到了。

  一頁書眼神毫不掩飾的透出笑意。

  雖然天跡年齡比一頁書大上許多,卻總讓他想起他那些後輩。例如素還真,以及崎路人。

  卻仍有些不同,因為天跡此人大概是待在天堂之門太久,行事偶爾透著幾分理想主義的天真。他的後輩們也曾有過天真,只是很快被江湖淘盡。

  那份天真,一頁書並不討厭。他眼神難得柔軟。那份赤子的天真,他甚至是很喜歡的。

  「天跡可願讓梵天為你分憂?」僧人溫溫和和的望著天跡,像是耐心的長者,又似傾蓋如故的好友。

  而他對天跡而言,的確兩者皆是。僧人踏過的紅塵使他身上有股使人信賴的氣質。

  天跡苦笑的握緊茶杯,「奉天與小默雲──雲徽子他們似有事蓄意瞞著我,我心裡總有些不安。並非我不相信他們,只是……唉,我難道便不值得他們信賴嗎?」

  一頁書攤開手,一片綠葉便打著旋落入他的掌心。

  僧人神色淡然,道,「他們既未與你坦承,想必有所顧慮。」

  手掌微微一動,綠葉化作碧色青鳥,跳到茶桌上啾啾叫喚,圓溜溜的深綠色大眼直盯著天跡,仿若在討要吃食。

  「你在意者,並非是他們所隱瞞的事情,而是隱瞞本身。然而信任與坦承無關。」一頁書低頭挽袖,又為自己盛滿了茶。

  天跡無奈一笑,「是啊,我明白。所以我一直在等他們告訴我。」

  一頁書抬眸,眼底隱隱有些銳光,「既如此,你心底不安何來?」

  愣了愣,天跡徐徐的嘆了口氣,「我是因我自己而不安。」

  語罷,天跡眉宇舒展,從水藍色的衣袖裡拿出一個油紙包,眼梢帶笑地去逗弄碧色小鳥,「哎呀,你能吃叉燒包嗎?」

  一頁書便也微微舒眉。他搖搖頭,手指輕彈青鳥,讓牠發出吱的一聲哀叫,「吾離雲渡山日久,小小靈物竟也敢近吾身。」

  「這說明一頁書你人緣好嘛!」

  「胡言亂語。」

  「哈!」




【K/禮娜】朋友

  宗像禮司是個單純的人。他會朝自己認定的方向全力以赴。
  安娜一直以為自己和這個人唯一的交集是,他們都很喜歡尊漂亮的紅色。

  直到少女成王。

  強大力量帶來的只有痛苦和無力。
  因力量前任主人死去所帶來的痛苦,因無法充分掌握力量保護吠陀羅的無力。
  而這分力量的覺醒,卻牽起了她和青王的聯繫──不,應該說,是櫛名安娜與宗像禮司的羈絆。

§
  她越來越明白,為什麼尊總是喜歡和這個人做對。
  當你見到宗像禮司的時候,因為他冷淡疏離的眼神以及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使人很難注意到他的外貌多麼傑出。
  但是當他眯起眼來時,卻個明艷得讓人心動的標誌麗人。

  不過,比起惹他慍怒的眯起眼,她更喜歡看他有些慵懶的瞇著美麗的羅蘭色眸子望著自己。那樣放鬆的姿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的。
  她心底小小的偷偷的開心。

§

  她並不恨禮司。即便他殺了尊。
  只是每每瞧見他出神的時候,總忍不住想,這個無比苛求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在悲傷,是不是想著,在完成自己的職責後,便能去找那個肆意任性的前任赤王了?

  王權者,天生便是自由的強者,沒有人能夠要求他豁出力量與生命去完成職責。
  只不過,那份職責與他的理念一致,所以宗像禮司並不吝惜自己的性命。

  是的,安娜無比清晰的明白,這個冷靜而理性的男人,並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如果說他不願立即的死去,也只是因為,為了他的信念,而非他渴望活著。

§
  「禮司。」

  第一次聽見她這麼呼喚青王的時候,不論吠陀羅或是青組都只是愣了愣。

  她向來直喚他人名字,吠陀羅的人也都習慣了,只是直呼名字這件事在青王和赤王間,似乎有幾分太過親近。

  青組的人則想著,啊,好久沒聽到室長的名字了,居然都快忘了,室長不叫室長,叫做宗像禮司呢。

  而宗像禮司則喊她「赤王」。

  相反的,當青王第一次喚她名字時,吠陀羅的少年們砸開了鍋。

  在街上他們--吠陀羅與青組--不期而遇,遠遠的,青王似有所覺的側首望向她,待她走近他後,微微笑著喊道,「安娜。」

  那個剎那,街上彷彿安靜了數秒,直至八田炸毛似的大呼小叫打破寂靜錯覺:「你這個死眼鏡,別想誘拐我家安娜!少叫這麼親密!」

  宗像禮司頓了頓,恢復臉上一貫的冷淡,「只是前任王權者之間的關係。」

  他其實可以不必解釋的,安娜心想。於是她輕聲說道,「不是的。禮司和我是朋友。」少女的嗓音柔軟得彷彿羽毛般劃過心房。

  宗像禮司微怔,露出有些困惑的眼神,方才風輕雲淡的接話,「啊,是啊。」

  安娜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禮司剛才一定在想:「朋友?我什麼時候有朋友了?」真是可愛的人。

  「是很重要的朋友。」

  少女微笑著說。

【K】字母微小說

A
Ability(能力)
比起熾燒的能量,他們真正的能力是凝聚人心。

B
Bureaucracy(官僚)
早上六點半,尊不用睜眼就知道那個人在穿制服。

C
Competition(競賽)
桑拿的老闆要求他們賠償因高溫而破裂的磁磚。

D
Design設計
宗像禮司的惡趣味讓人不敢恭維。

E
Emergency緊急事件
「MISAKI☆伏見,緊急拔刀!」

F
Flattery諂媚
淡島:「室長,您辛苦了!這是今天的點心。」

G
Grasp緊握
宗像試著把手抽出來,好讓自己穿上制服。

H
Honor(榮耀)
出雲喝下了世理親手調配的紅豆泥調酒。

2017/03/30

【羅黃】小狐狸

  月華籠罩的土地上,住著一隻美麗的紅色狐狸,他的皮毛耀眼如火,他的細長眼眸裡是以靈魂燃燒的火焰。狼的孤傲與強大,狐狸的狡詐與靈活,優雅的狐狸,神秘的狐狸,月下獨行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