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葉】荷葉

※神州２８的正劇向衍生文
※黑～歷～史～






　　素……還……真－－
　　昏厥前的唯一念頭浮現在腦海中，葉小釵心中喃喃的呼喚，眼簾顫動，口邊一聲低吟後，終於睜開了眼眸。
　　張開眼，只見自己陌生得熟悉的擺飾－－琉璃仙境……隱隱的心痛，在看見那人時更如洶湧巨浪般席捲而來。
　　那人面對著窗外，髮上的蓮穗被吹得搖晃，蓮冠一絲不茍的綰住柔絲銀髮，挺拔的身影沉穩依舊，然而醒來時湧上的記憶，卻讓葉小釵知道，那人的蓮冠曾經被自己打落在地、那人脫俗的身影曾經被自己傷得吐血嘔紅……那些驀生卻真實的記憶難堪得令葉小釵心如刀割。

　　「葉小釵，你醒了。」素還真淡漠的神色一變，驚喜的笑顏浮起，快步向床鋪走去。「感覺如何？」

　　「啊！」凝視著那人的眼眸一陣倉皇，隨即不由自主的避開素還真關懷的目光，葉小釵低低心語，『抱歉……』低垂的眸子盈滿了自責與愧疚。

　　蓮冠道者坐到床邊，「那並非你之過。」柔聲說道，素還真握住葉小釵的手掌，有力的傳達自己心中的撫慰之情。

　　「啊……」手上傳來的溫潤觸感讓葉小釵促不及防的一慌，卻馬上留意到那意外的冰涼，『素還真、你－－』急急抬起的眸子關切的望著對方。

　　「素某無礙，」揚起一抹和熙笑顏，溫聲安撫葉小釵不安的情緒，「不用擔心。」比起你受到的傷害，劣者的傷微不足道。素還真心中暗忖，淵闇墨眸滿是心疼。

　　單純的劍者聞言，心底一鬆，緊接襲上心頭的，又是層層疊疊的血紅回憶，黯然的眼眸再次垂下，自己滿手的殺戮使他無顏面對那人，被緊握的手掌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抽出。

　　細心如清香白蓮，怎會不知眼前男人心中所想，無聲長嘆，拉起對方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是劣者無能，不能周全你。」眼神一柔，「但是葉小釵，你感覺到素還真的心跳了嗎？它能跳得這麼安穩，是因為你回來了。」

　　聞言，葉小釵心底五味雜陳：溫馨、溫暖、心疼……以及更多的內疚。『不是你的錯。』輕聲心語，不願那人將過錯全攬到自己身上。

　　『是我連累你們……』貼伏在素還真胸前的五指曲了曲，掙開交扣的白皙手掌，無力的緩緩滑下。

　　『小釵，我救你回來的原因其實很自私，只是想讓素還真唯一能夠全然放鬆的人回來而已。』忽而流入心中的一道心語，使葉小釵一愣，即將落回床上的右掌亦被雪白凝脂再次包覆。

　　不待葉小釵有所反應，素還真續道，『有人批評素還真自私。不錯，素還真的確自私，自私得不願輕易犧牲葉小釵，卻終究令其他人犧牲。
　　可是，過去在素還真尚未遇到葉小釵前，仍然有人罵素還真自私。因為他手段權謀，為了決策考量而犧牲同道。』

　　見葉小釵滿臉不認同，素還真微微一笑，不給對方發言機會的繼而說道，『同樣是自私，然而現在的素還真更願意選擇前者。不為其他，只因葉小釵改變了素還真，即使是他人被魔界所控，素還真作出的抉擇依舊不會改變。』

　　「不要多想，好嗎？一切交給素某處理。」看到葉小釵垂眸，若有所思，素還真勸慰道。

　　抬眸，清香白蓮的微笑令人心安，葉小釵卻明白事情並非那人說得容易。然而終歸不願讓他再為自己操心，葉小釵沉默的輕搧眼簾，『嗯。』

　　安心的放鬆一笑，縱然了解依葉小釵的死心眼，要化解他的心結並非一朝一夕可成，但他既然應諾，就是一個好的開始了。

　　「歡迎回來。」粲然的絕美笑顏。
　　


　　「我們不想與葉小釵聯手，所以這場戰事，可以讓葉小釵別插手嗎？」
　　「先生有你的理由，但是受害者不一定要聽先生的理由。」
　　「什麼貢獻？單是為他孫子贖罪就還不清了！」
　　「我的親小弟是葉小釵所殺，看在素還真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要我們跟葉小釵並肩作戰，不可能！」
　　「這……葉小釵是重要的戰力，有他在，可以讓我們的犧牲減少－－」
　　「有他就沒我們，我是甘願死也不願與殺弟凶手一同出征！」

　　「扣、扣！」悶沉的敲門聲響起，素還真一訝。
　　葉小釵？劣者不是交代他要好好休息嗎？眉頭微皺，輕聲說道，「請進。」

　　沉默的劍者輕手闔上門，沉如深潭的眼眸卻在望見眼前景象時一愣。

　　素手穿梭在如瀑銀髮中，自然但不甚熟練的綰著髮，素還真訕然一笑，「好友不在，素某只好自己動手。」話鋒一轉，帶著幾分微怒，「劣者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嗎？」

　　默然無語，本待出口的話語卻在如此親暱的溫馨氛圍說不出口，然而當葉小釵猶豫的啟唇時，無意間看到了銀霜中掠過的墨色，「啊……」

　　「嗯？」疑惑的輕哼，素還真側過臉，不解的看著劍者。

　　『你的手。』

　　「手？」眨眨眼。

　　算了……無聲輕嘆，走近白蓮，接過對方綰髮的動作，葉小釵心語，『墨汁。』

　　抽出雙手，素還真尷尬一笑，「素某沒注意到。」十指莫約六指沾到了黑墨，大概也只有素賢人會渾然未覺。

　　『你有心事。』篤定的語氣，葉小釵動作輕柔的挽著柔絲。

　　笑了笑，素還真望著模糊的銅鏡，眼裡映著上頭的景象，襯著說不出的濃濃笑意。

　　『好了。』長著厚繭的手掌離開白蓮的素髮，劍者眼底閃過一抹眷戀的依依不捨。

　　「多謝。」

　　『我想退隱。』

　　一怔，素還真起身走向書桌，眼角掠過劍者決然的堅毅表情，手下收拾著筆硯。「是麼。」眼裡的笑意退去，臉上卻相反的勾起微笑。
　　素還真，這不是很好嗎？不要太過自私，這樣，對葉小釵是最好的。只是……揪了揪胸前衣料，素還真忽略心口傳來的陣陣刺痛，笑道，「只是你還沒完全恢復，何不在琉璃仙境多作休養。」

　　「這……葉小釵是重要的戰力，有他在，可以讓我們的犧牲減少－－」四非凡人的話又在腦中響起－－『不，我想把功體渡給你。』

　　「什麼？」詫異的轉過身，直視著葉小釵。半晌，素還真微笑道，「你聽到了什麼？」眼中卻滿是冷意。

　　迴避素還真犀利的目光，葉小釵若無其事的心語，『無。』殊不知自己的神色早已露出了蹤跡。

　　看見單純劍者說謊的狼狽模樣，素還真眸中的冰魄溶去，嘆道，「不要多想，你答應過素某的，不是嗎？素某亦說過，一切我都會處理的。」

　　「我的親小弟是葉小釵所殺，看在素還真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但是要我們跟葉小釵並肩作戰，不可能！」－－『我不想連累你。』葉小釵所殺，與素還真何干？何時，葉小釵竟要成為素還真顏面的一部分？而葉小釵，又何時竟成了素還真的附屬品？

　　「不是連累，你也幫了劣者很多忙，一路支持素還真到現在，沒有你，也沒有現在的素還真。」溫聲說道，無奈對方的執拗。

　　「什麼貢獻？單是為他孫子贖罪就還不清了！」－－『素還真並沒有欠葉小釵什麼。』

　　受不了這般無止盡的迴圈，素還真說道，「如果你要退隱，可以，但是等你恢復再談。至於功體一事莫再提起。」語氣已是不想多談。

　　『不。』固執的堅持，葉小釵瞬也不瞬的望著素還真。

　　「你－－…，罷了，說吧，為何會想要退隱。」

　　『吾不想拖累你。而且，葉小釵不想再待在素還真身邊。』葉小釵的存在意義消失也罷，但如果造成你的麻煩，離去，是我最好的選擇。

　　素還真一陣愕然，深深的看了劍者一眼後，疲憊的說道，「是麼，那功體一事呢？」原來你已不願意再待在我身邊了麼……也是，待在我身旁，只有危險與永遠得不到回報的付出，你厭了，也是理所當然的。如此想著，素還真胸口卻還是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抽痛。

　　『你需要刀狂劍痴的戰力。』

　　聞言，素還真胸口的疼痛更加劇烈，清冷的語氣挾上幾分怒氣，「劣者救你，並非是為了增加戰力。」難道，你認為我救你，是為了戰力？哈，本以為最了解我的人是你‧葉小釵，可笑我還是太過奢望了……

　　『若你不願接受，我可以自廢功體。』如果不能為你所用，至少，不要留下機會，再一次成為你的敵人……

　　「哈。」毫無暖意的一笑，素還真站前一步。
　　「啪！」揚起的柔夷在刀狂劍痴的臉上留下一道紅印。

　　「你將我當成什麼？如果你要走便罷，不要再汙辱蓮葉之情。」冷道，素還真再不看他一眼。

　　撫著臉上的火辣，葉小釵愣著，良久，『抱歉……』

　　眼見背向自己的身影依舊沒有回首，葉小釵一慌，『對不起……素還真，我沒有那個意思。』

　　「……」

　　見狀，葉小釵更加著急，『抱歉，我只是、只是不想拖累你，素－－…』語未竟，身上一重，蓮香撲鼻而來。

　　『小釵，你真好騙。』黠狡的笑著，溫溫的吐息吹起幾絲劍者的白髮，『只是下次你再這麼說，我真的會生氣喔。』語末，是認真無比的嚴肅。

　　羞窘的劍者，雙手猶豫著是否推開身上蓮香身子，最終有些怯怯的環上，『嗯。……你不生氣了？』

　　仰起頭，素還真無奈的笑道，「再怎麼生氣，看到你的表情，也會氣消。」語罷捏了捏葉小釵一片暈紅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