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蘭漪退場紀念文

※蘭漪中心。單箭頭蝴蝶君


　　「你還是忘不了她嗎？」

　　呵，大哥、二哥好像都以為自己喜歡四姐……怎麼可能呢？

　　花，是搆不著月的。

　　高掛天空的月，只有飛舞的蝴蝶，才能追逐。



　　坐在蘭花園裡擺飾的石椅上，撫著自己精心栽培出來的蝴蝶蘭，章袤輕笑。

　　蝴蝶蘭，即使形貌再似蝴蝶，終究還是花，無論如何都不是蝴蝶。

　　心中自嘲，手下不自覺使勁－－「啪」，挺直的蘭花在斷裂時發出清脆的聲響，驚醒了章袤。

　　「啊……」惋惜的低聲呼道，墨黑眸子黯了黯，卻是毫不憐惜的鬆開五指，讓連著綠枝的粉白花朵墬落在地。

　　「該是與大哥們集合了呢。」站起身子，跨出的步伐優雅而節奏相同，腳下毫無迴避的踐踏在殘花上，離去的腳印，隱約帶著蘭香與花泥。



　　「二哥，你要退隱？」是不可置信，是無法置信，是深深的不解之憤。

　　「是，我要陪紅葉。我發現我虧欠她太多了……」那樣深情的面孔，幾乎，幾乎不像是江湖上人人害怕的鄧王爺。

　　二哥，你虧欠那女人什麼？她明明從來沒有幫過你的忙！一直、一直都是這個女人在拖你後腳，做你的累贅，不是嗎？

　　我不懂，我不懂。

　　為什麼四姐為了蝴蝶君變了，為什麼二哥為了紅葉變了。愛麼？這樣徒增負擔的愛，我寧可不要。

　　我章袤，只愛我自己。



　　「四姐，妳為何放他一人在江湖沉淪？」瞇起的眼眸，抿緊的唇瓣，握起的手掌，沒有辦法理解四姐的做法，濃濃困惑中，卻帶著無法掩飾的怒氣。

　　為何，為何。

　　為何讓那隻天真的蝴蝶自己沉淪江湖？為何心中燃起從未有過的怒焰？為何……被蘭花與兄弟以外的事物牽動了情緒？

　　紅色的身影，拿著旋轉的傘，紛飛的蝴蝶，反射陽光的閃亮金髮。那畫面囂張的、固執的，在腦海生根。

　　什麼時候開始在意那隻紅蝶？是他初相遇時，誇張的出場嗎？是他一臉愛嬌的對四姐撒嬌的時候嗎？還是他肆無忌憚的對自己開玩笑的時候？

　　或許是……蘭花，天生就被蝴蝶吸引吧。章袤牽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可惜，蝴蝶從來不打算在蘭花上停駐。

　　可是，四姐，即使蝴蝶君如何的愛你，妳又怎麼忍心放他一人？即使我如何的想守護你們，妳又怎麼對待兄弟？



　　「二哥，你這次真的要退隱了？」平淡的語氣，失去上次質問的怒氣。興許是透徹了吧，抑或是領悟到愛人的滋味，章袤不再認為鄧九五的做法有失兄弟道義，甚至，感到欣羨。

　　「嗯。歡迎有空來坐。」微笑的望著自己心愛的五弟，鄧九五說道。

　　「是嗎。那我這在這裡祝福你們。」輕拈蘭花枝，隨手化出幾朵蘭花，「幫我送給二嫂。」真心的祝福，希望兄弟能夠幸福的度過下半輩子。

　　「怎麼突然改變態度了？」話雖如此，心中高興的鄧九五還是笑道，「那我替紅葉說謝了。」

　　抿起笑痕，蘭漪沒有作答。

　　「你還想著你四姐？」沉默了會，鄧九五問道。他是衷心期盼著五弟能夠幸福，五弟不同大哥的愛權、三弟的武痴，他比起眾人更應該得到幸福。因此，才希望他能從四妹的情結走出。

　　「二哥，你想太多了。」瞇眼一笑，「蘭花只可能喜歡蝴蝶。」

　　正當鄧九五欲開口之際，紅葉從屋中緩緩走了出來。

　　鄧九五連忙走近紅葉，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怎麼出來了？」

　　「沒有，看你出來這麼久，出來看看。」溫柔的笑容中，有著絲絲擔憂，「怕你著涼了，所以幫你拿件外衣出來。」

　　「不冷，妳穿吧。」柔聲說道，把愛妻拿出的外衣幫她披上，然後將方才章袤化出的蘭花遞給紅葉，「這是五弟，章袤。這是他給妳送的花。」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心意相通的眼神，傳遞出沒有被兄弟為難的訊息。

　　安心一笑，紅葉望向章袤，「謝謝。」柔和的目光中，流露出感激以及和夫君相同的愛護之意。

　　「二嫂不必客氣。」溫文笑語，卻不禁帶著空谷幽蘭的疏離，「那二哥，我離開了。」

　　「……章袤。」在蘭漪轉身後，鄧九五喚道。

　　「尚有何事？」

　　「即使沒有蝴蝶，相信仍有惜花人懂得蘭花的美。」響起的腳步聲，是牽著妻子回屋的步伐。

　　「謝謝你，二哥。」惜花人嗎……


　　重新踏出的步伐，卻在一封信前停下－－給章袤君。


　　三日後，蘭漪章袤君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