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8/30

【雙天友情向】傾蓋如故

※雙天:天跡、梵天


  雲渡山。

  金烏初昇,天清氣朗,惠風和暢。

  一頁書闔上的眼簾動了動,便聽得一句清朗的喚聲:「一頁書!」

  石上盤座的僧人緩緩睜開眼,微帶冰藍的褐色眼眸隱隱流動笑意。

  來人天跡神毓逍遙甩了甩醉逍遙,好奇的望望四周,「秦假仙不在?」

  「嗯。天跡,你今日所為何來?」僧人輕輕一躍,落到地面上,拂了拂衣袖。

  天跡面上透著幾許憂心,道,「是關於天邪八部眾一事……」

  於是時光便又在江湖大事、世局紛擾中緩緩流逝。

  這使一頁書不由一分恍神。

  這個武林對他而言,是太陌生了些。

  沒有素還真,沒有葉小釵,沒有他的徒兒。佛道深隱,而主導大勢的儒門卻又非他熟悉的那群人。

  但這個武林對他而言,卻又太多是非糾葛了。來自浩星探龍的,來自夸幻之父的,來自人之最寄曇說的。

  也曾無奈的想著,素還真可真會給他找麻煩,卻又明白,一切是早已註定的因果。

  若說熟悉,除了秦假仙以外,大抵也就只有天跡一人了。

  起初僅僅是由於對方與寄曇說的相識,以及天跡與人之最間的交集──三天兩頭的來雲渡山走踏、夜觀星象。

  然而天跡此人卻實在讓一頁書想起太多人。那些熟悉的故人。

  「一頁書?」伸手在一頁書面前招了招,天跡正色的面容浮現調皮的笑意,「你分神了?」

  「天跡,你心內有事。」

  一頁書幾乎是下意識的回話,直待聽見自己說了什麼,他才反應過來,爾後啞然失笑。

  哪怕是寄曇說也未曾如此親近的與天跡說話。

  可見他對天跡的親近感絕大多數來自於梵天一頁書這個身分。

  「啊……八部眾和地冥實在讓我很頭痛啊!」天跡似也對一頁書的問話有些訝異,隨後無奈苦笑。

  一頁書端麗的面容微露關切,「你心緒紊亂。」

  啊,一頁書在講冷笑話嗎?不是頭痛,是心痛。頗想捧場的天跡試圖勾起笑弧,最終卻沉沉一嘆。

  「抱歉,讓你擔憂。我無事。」

  僧人拂塵一甩,化出一套桌椅,「請。」語罷,便先款款落座,手持壺耳,茶水泠泠沖入茶葉的水聲讓人心情不由放鬆。

  或者說,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雲渡山少了幾分神秘,多了幾分閒適悠然。以前被武林人視作威然不可冒犯的雲渡山,如今竟似收斂了戾氣與利爪的猛虎,閉目盤踞在雲霧間,只偶爾睜睜深不可測的冷厲眸子。

  天跡在僧人對面落座,看著一頁書為他斟茶,又將餘下沖開的茶水倒入茶盅。

  「哎呀呀,讓一頁書如此為我服務,天跡真是受之有愧啊!」微彎的眼眸,低沉的情緒似乎也隨著沖開的茶水般,微微散去。

  一頁書低眸輕啜熱茶,「前次聽聞天跡喜酒,可惜梵天此處只有茶水,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能有一頁書作陪,神毓逍遙可謂榮幸至極。」捧起茶杯,天跡笑道,下一刻卻微微皺起了鼻子。被燙到了。

  一頁書眼神毫不掩飾的透出笑意。

  雖然天跡年齡比一頁書大上許多,卻總讓他想起他那些後輩。例如素還真,以及崎路人。

  卻仍有些不同,因為天跡此人大概是待在天堂之門太久,行事偶爾透著幾分理想主義的天真。他的後輩們也曾有過天真,只是很快被江湖淘盡。

  那份天真,一頁書並不討厭。他眼神難得柔軟。那份赤子的天真,他甚至是很喜歡的。

  「天跡可願讓梵天為你分憂?」僧人溫溫和和的望著天跡,像是耐心的長者,又似傾蓋如故的好友。

  而他對天跡而言,的確兩者皆是。僧人踏過的紅塵使他身上有股使人信賴的氣質。

  天跡苦笑的握緊茶杯,「奉天與小默雲──雲徽子他們似有事蓄意瞞著我,我心裡總有些不安。並非我不相信他們,只是……唉,我難道便不值得他們信賴嗎?」

  一頁書攤開手,一片綠葉便打著旋落入他的掌心。

  僧人神色淡然,道,「他們既未與你坦承,想必有所顧慮。」

  手掌微微一動,綠葉化作碧色青鳥,跳到茶桌上啾啾叫喚,圓溜溜的深綠色大眼直盯著天跡,仿若在討要吃食。

  「你在意者,並非是他們所隱瞞的事情,而是隱瞞本身。然而信任與坦承無關。」一頁書低頭挽袖,又為自己盛滿了茶。

  天跡無奈一笑,「是啊,我明白。所以我一直在等他們告訴我。」

  一頁書抬眸,眼底隱隱有些銳光,「既如此,你心底不安何來?」

  愣了愣,天跡徐徐的嘆了口氣,「我是因我自己而不安。」

  語罷,天跡眉宇舒展,從水藍色的衣袖裡拿出一個油紙包,眼梢帶笑地去逗弄碧色小鳥,「哎呀,你能吃叉燒包嗎?」

  一頁書便也微微舒眉。他搖搖頭,手指輕彈青鳥,讓牠發出吱的一聲哀叫,「吾離雲渡山日久,小小靈物竟也敢近吾身。」

  「這說明一頁書你人緣好嘛!」

  「胡言亂語。」

  「哈!」




【K/禮娜】朋友

  宗像禮司是個單純的人。他會朝自己認定的方向全力以赴。
  安娜一直以為自己和這個人唯一的交集是,他們都很喜歡尊漂亮的紅色。

  直到少女成王。

  強大力量帶來的只有痛苦和無力。
  因力量前任主人死去所帶來的痛苦,因無法充分掌握力量保護吠陀羅的無力。
  而這分力量的覺醒,卻牽起了她和青王的聯繫──不,應該說,是櫛名安娜與宗像禮司的羈絆。

§
  她越來越明白,為什麼尊總是喜歡和這個人做對。
  當你見到宗像禮司的時候,因為他冷淡疏離的眼神以及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使人很難注意到他的外貌多麼傑出。
  但是當他眯起眼來時,卻個明艷得讓人心動的標誌麗人。

  不過,比起惹他慍怒的眯起眼,她更喜歡看他有些慵懶的瞇著美麗的羅蘭色眸子望著自己。那樣放鬆的姿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的。
  她心底小小的偷偷的開心。

§

  她並不恨禮司。即便他殺了尊。
  只是每每瞧見他出神的時候,總忍不住想,這個無比苛求自己的男人,是不是在悲傷,是不是想著,在完成自己的職責後,便能去找那個肆意任性的前任赤王了?

  王權者,天生便是自由的強者,沒有人能夠要求他豁出力量與生命去完成職責。
  只不過,那份職責與他的理念一致,所以宗像禮司並不吝惜自己的性命。

  是的,安娜無比清晰的明白,這個冷靜而理性的男人,並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如果說他不願立即的死去,也只是因為,為了他的信念,而非他渴望活著。

§
  「禮司。」

  第一次聽見她這麼呼喚青王的時候,不論吠陀羅或是青組都只是愣了愣。

  她向來直喚他人名字,吠陀羅的人也都習慣了,只是直呼名字這件事在青王和赤王間,似乎有幾分太過親近。

  青組的人則想著,啊,好久沒聽到室長的名字了,居然都快忘了,室長不叫室長,叫做宗像禮司呢。

  而宗像禮司則喊她「赤王」。

  相反的,當青王第一次喚她名字時,吠陀羅的少年們砸開了鍋。

  在街上他們--吠陀羅與青組--不期而遇,遠遠的,青王似有所覺的側首望向她,待她走近他後,微微笑著喊道,「安娜。」

  那個剎那,街上彷彿安靜了數秒,直至八田炸毛似的大呼小叫打破寂靜錯覺:「你這個死眼鏡,別想誘拐我家安娜!少叫這麼親密!」

  宗像禮司頓了頓,恢復臉上一貫的冷淡,「只是前任王權者之間的關係。」

  他其實可以不必解釋的,安娜心想。於是她輕聲說道,「不是的。禮司和我是朋友。」少女的嗓音柔軟得彷彿羽毛般劃過心房。

  宗像禮司微怔,露出有些困惑的眼神,方才風輕雲淡的接話,「啊,是啊。」

  安娜卻忍不住笑了起來,禮司剛才一定在想:「朋友?我什麼時候有朋友了?」真是可愛的人。

  「是很重要的朋友。」

  少女微笑著說。

【K】字母微小說

A
Ability(能力)
比起熾燒的能量,他們真正的能力是凝聚人心。

B
Bureaucracy(官僚)
早上六點半,尊不用睜眼就知道那個人在穿制服。

C
Competition(競賽)
桑拿的老闆要求他們賠償因高溫而破裂的磁磚。

D
Design設計
宗像禮司的惡趣味讓人不敢恭維。

E
Emergency緊急事件
「MISAKI☆伏見,緊急拔刀!」

F
Flattery諂媚
淡島:「室長,您辛苦了!這是今天的點心。」

G
Grasp緊握
宗像試著把手抽出來,好讓自己穿上制服。

H
Honor(榮耀)
出雲喝下了世理親手調配的紅豆泥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