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30
【K/尊禮】承諾
紅與藍的交界。
陽光透過小窗,照進房間,隨著時間推移,拂上男人的面容。
一片寂靜如深深海底。
心跳聲。
呼吸聲。
窗外輕輕的風聲。
落葉沙沙在地上滾動的雜音。
面向牆壁側躺的男人睜開惺忪金眸,因著長廊上傳來的腳步聲。整齊規律。
他腦中已可以想像足音主人挺拔的身姿,一絲不苟的衣裝,邁開的每一步都是同樣間
距,同樣的頻率。
於是,懶洋洋的闔上眼。
足音止,打開門後又關上。
略帶嘲諷的薄涼嗓音在安靜的空氣中響起,像一滴太深沈的藍化入白水中。
「周防,我都有點羨慕你了。在監獄裡睡得這麼安穩。」
「啊。」發出類似恍然的聲音,周防尊轉過身子,面向來人,依舊懶懶的躺著。「宗
像。」自在得彷彿鄰居照面一般的招呼。
「哦呀哦呀,您可真愜意。」鏡片後的眼眸瞇了瞇,宗像禮司不快的說道:「我這裡
不是旅館。赤王大可回吠舞羅那種窮酸腐臭的地方繼續您小混混的事業。」
「喔?你的意思是要讓我走了?」挑挑眉,周防的語氣倒是沒有半分激動欣喜。
「只要您承諾了,自然。」從門口走到周防身前,宗像淡淡道。
「承諾什麼?我說了,只要你二十四小時待在我身邊,青王就不必擔心赤王力量暴走
。」周防仰視的目光充滿了挑釁。
宗像禮司靜默的俯視著火焰一般的男人,良久才道:「周防,停止一再試探我的行為
。」
他說的究竟是赤王屢次瀕臨暴走的行為,或是那個荒唐的提議?或許,兩個都是。
「呵。」低笑一聲,赤王的嗓音天生沙啞富有磁性,大多時候還有著一股無法模仿的
慵懶,「宗像,你總是自欺欺人。」
推了推眼鏡,宗像低下臉,和周防幾乎鼻尖相碰,「周防尊,我知道你要走了。所以
,給我你的承諾。」幾乎要貼上對方的身距,陰影完全壟罩了身下男人。
如吐煙圈似的輕輕吐氣,周防的氣息撲上宗像的臉龐,「宗像禮司,不如你給我承諾
吧。我會死在你手上。你會親手殺了我。」語罷,他的喉間滾出一連串低沉的笑聲。
藍眸閃動著複雜眸光,失去了一貫冷然的神色,青之王抿起的唇瓣用力得泛白。
拷著鐐銬的雙手舉起,發出鋃鐺聲,套住了俯身逼視著自己的軍裝男子,將纖長的身
子困在胸口和被束縛的雙手間。
周防清醒而銳利的金眸漾著奇異的愉悅,「你不敢?嗯?」頓了頓,唇邊笑意越發清
晰,他雙手燃起旺盛火焰,燒毀了手銬而沒有傷到對方分毫,自由的雙手勾住青之王的頸
子,向下一拉,「可是我想要呢,宗像。」熱燙的吐息從耳畔鑽入宗像耳裡,低啞的嗓音
帶著勾人的慵懶鼻音。
天生偏涼的白皙肌膚被染上赤王火般灼熱的溫度,宗像禮司清冷如水的聲音不自覺也
微微沙啞了起來:「周防尊。」
「啊。」敷衍似的應著,周防尊想著宗像禮司的皮膚白得如同象牙一般,觸手卻既
柔韌又緊實。就是體溫太低了些,彷彿真像被把玩在手上的玉石,總帶著涼意。
「你說我自欺欺人,但是你不也是逼人太甚嗎?」宗像的手指滑過赤王的耳背,一直
到咽喉,曖昧的游移近似溫存的愛撫,修得潔淨的指甲卻人想起青王的佩刀,泛著凜冽的
殺氣,「周防尊,你從來只在意吠舞羅的人。」
指尖下壓,指腹貼著古銅色的肌膚,爾後快速而狠戾的扯開環著自己的雙臂,將那團
替自己帶來溫度的火焰摔到牆上,宗像慢條斯理的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衣領,居高臨下的
說道,「那麼,就如您所願。失禮了。」他勾起毫無笑意的弧度,輕輕的點頭致意,斯文
儒雅的樣子,與前一刻判若兩人。
「呵……」低著頭坐在牆邊,屈起了單腳,狼狽的姿勢也在霎那間變得如獅子般狂野
而霸氣,「宗像,將我擅自當作朋友的人是你。青王讓赤王承諾不再過度使用力量?你哪
裡來的天真想法,嗯?」抬眸望向施暴者,周防尊淡然的模樣好似完全不在乎被對方狠狠
摔上牆壁這件事。
壓了壓刀柄,宗像禮司說道,「承蒙賜教。我會謹記在心。」
腳下已然踏出步伐,他說,「但我的承諾依然有效,周防。」
一動也不動的聽著門呀然關上,聽著節奏單調的腳步聲離去,周防尊抬起手,像是透
過手心可以看見什麼一般。他輕輕一笑,「但我喜歡你的天真,宗像。」
窗外的陽光早已移走了,只有長廊上隱約帶著微微藍光的白光燈管還亮著。
復歸寂靜。
【兩個爸爸/唐溫】國王與騎士
那天,溫振華對他說:「如果有一天我們家的三角變成四角,也沒什麼不好。」
他楞了楞,笑道:「我還三角褲、四角褲咧!」
※
夜深了,唐溫蒂在九點就被爸比爹地趕上床,溫振華也睡了──國際花藝比賽讓花店老闆精疲力盡。
唐翔希轉了轉手中的酒杯,歪頭瞧著漂亮的紫紅色光澤,笑了笑,「唐翔希,你沒問題的。」
沒問題的,唐翔希。一個人也可以。以前不也是一直一個人嗎?沒有徒具名稱的父親,沒有可愛貼心的女兒……沒有幫自己打領帶、燙襯衫的同居人。
笨蛋。他輕啜了口葡萄酒,「笨蛋,一個城堡怎麼可能同時容得下愛著國王的皇后和騎士?」他不曉得,自己此刻的微笑多麼苦澀,多麼寵溺。
溫振華老是罵他孩子氣,但是真正天真的人其實是那個溫柔的國王。
他跟溫振華說,溫振華,以後你的孩子也要叫我爹地。
可是溫振華,我們都清楚得很,這個城堡多麼脆弱。你和你的妻子會有你們的家庭,我呢,頂多就是你們家的老朋友。我們除去同樣是溫蒂父親這層關係之後,只剩下同學、朋友而已,再也沒有理由住在對方家裡。
你不是不知道吧?你一定知道。那麼為什麼還要說出口呢?唐翔希閉了閉眼,喃喃道,「唐翔希啊唐翔希,你真是自私。那當然是因為他有了更重要的人啊。比大學同學和室友更加重要的人。」
唐翔希,唐翔希,你要懂得放手。他在心底低喃。「如果這個城堡崩解,我沒有能力再蓋一座新的城堡。所以溫蒂不能跟我一起待在沒有你的廢墟。」他又低笑一聲,為自己幼稚的譬喻。
他清楚得很,自己真的沒有能力再擁有一個家。他僅有的能量已經耗盡,他僅有的、小心翼翼的、關於擁有家庭這件事情的信心已經用盡。
他小時候的家很冷很冷,冷得讓他變得多話──如果不跟自己說話,他怕自己會被寂靜淹沒。他膽子很大,因為沒有什麼比沉默更可怕。
後來,溫振華、唐溫蒂跟他一起蓋好了一座城堡,好溫暖,好溫馨,所以他忍不住把這座城堡當成了自己的家,努力的保護它。(看吧──是他誤會了,對方從沒有給過自己承諾,而他們之間本也沒有理由給彼此承諾。)
直到城堡裡的人想要離開,他才發現,自己付出了所有在乎和重視也留不住對方;他才發現,他告訴對方,只要有自己在,沒有人可以破壞城堡,卻忘記問問對方,你想不想要待在這座城堡。
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不是嗎?在協議好一起扶養溫蒂以後,不是也定下了生活公約,不是也商量好了,不論是誰先有了家庭,都要找個會好好疼惜溫蒂的媽咪,都要讓另一個人繼續當溫蒂的爸比爹地。
只是七年的生活讓自己有了可以永遠一直在一起的錯覺。
他一口飲盡果酒,「騎士要跟你告別了,國王。」是的,不需要等國王下命令──騎士從來不願意讓國王為難。
他抿唇微笑,彷彿正在法庭答辯一般,露出無懈可擊的微笑。空了的玻璃杯倒映著他模糊的五官,他無聲的動著唇瓣,對自己說,「沒問題的,唐翔希。」如此堅定,猶如在請委託人相信自己。
沒問題,唐翔希,你一個人也沒問題。你本來就是一個人。
【DA2闇龍紀元】霍克與她愉快的矮人夥伴--沒有之一。
踏入阿米爾家族的故宅,戰獒歡快的叫聲即刻響起,伴隨著圍繞著矮人的瘋狂轉圈。
「喔!好狗狗。」不需蹲下身子,便可撫摸到壯碩戰犬的頭頂,矮人盜賊爽朗的笑聲和馬巴利戰犬的咕嚕聲彷彿是另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語言交流--至少對霍克而言,並不在她的理解範圍內。
異教徒的嗓音與下樓的輕巧足音同時響起。
「嘿,瓦里克,最近還好嗎?喔……『聽來』很好。畢竟你能發出像風琴一樣巨大的笑聲。」絲質睡袍將法師的曼妙身材展露無遺,她勾起的嘴角雖然微微帶著嘲諷,但是眉目裡卻透著愉快親切的笑意。
「不過我聽說,我的人類法師朋友,唔--不是金毛的那個,似乎,有點麻煩了?」聳了聳肩,瓦里克走近慵懶倚靠著樓梯欄杆的女法師。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挑挑眉,用故作好奇的口吻反問。做了個邀請上樓的手勢,霍克轉身帶路,「我的房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當然。妳知道的,我一向喜歡美女的閨房。」矮人笑著回道。
「例如,艾當娜(註一)?」異教徒用戲謔的口氣說出一個似曾相識的女性名字,瓦里克回想了一會兒,才尷尬的回道,「呃,除去梅杜莎之眼這點以外,她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風景。嗯,多麼偉碩的風景。」隨即附和了兩聲,異教徒輕挑的吹了吹口哨。
矮人嘆了口氣,「霍克,妳不覺得妳正在破壞矮人心目中,人類女性的美好形象?」
「原來你在認識我之後,心中還有那種東西?現在才讓你認清現實,真是抱歉啊。」推開房門,霍克拉開寫字台前的兩張黑檀木椅,款款坐下。
「『霍克諷刺的對矮人說』。」坐落在女法師對面,瓦里克接話。
「聰明的矮人。Enough. 進入正題吧。」異教徒側頭示意閒聊結束。
「我聽說妳要接那些法師的地下任務?」瓦里克也毫不含糊的迅速進入話題,正色的問道。
「……So?」沉默片刻,霍克用簡潔的字眼反問。
「卡沃的同僚並不是人人都叫做敕拉斯克(註二),霍克。」矮人故事家皺眉說道。
「我知道,瓦里克。」苦笑的女法師無奈地說,「我知道我如果不幫助她們,她們全部會被強迫進行寧靜儀式(註三)。」
作家又嘆了口氣,「我很擔心妳。妳現在的身分地位還不足以付出這件事情曝光的代價。」
「……謝了,我親愛的矮人。我會謹慎行事。既然你『聽』到了這件事情,至少在下城區,不會有其他人同樣『聽』到了它。 I s’pose.」露出微笑,霍克家的長女如此說道。
「可以的話,我並不想得到這樣的信任。」瓦里克無可奈何地回視霍克的目光。
頓了頓,商人用彷彿在討價還價的語氣說著,「不過比起這件事,我更擔心的是,我的人類朋友沒有我在身邊幫忙,不曉得會遇上什麼麻煩,畢竟她不大擅長應付需要圓滑辭令的場合,妳說是嗎?」
聞言,異教徒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替什麼做著準備似的。
「霍克?」
「啵!」響亮的聲音驟然響起,與之忽然靜默下來的空氣,讓矮人作家好似能聽見不斷放大的回聲在耳膜中重複播放。
移開親吻在矮人朋友臉頰上的唇瓣,女法師在對方的耳畔低聲的說,「I Love You. 」彎下的身子飛快地回到挺直的狀態,然後用刻意平板的嗓音說道,「『霍克滿懷愛意的對矮人說』。」
愣了愣之後,立即反應過來的矮人盜賊忿忿不平的抗議著,「嘿!霍克!妳居然這麼戲弄妳真摯的矮人朋友!」
「Oh, sorry.」瞇著眼微微笑著,霍克毫無半點歉意的說道。
在瓦里克接口前,女法師又緊接著說道,「我不想讓我的家人和我一起冒險,你明白的,瓦里克。」
「……Fine. 但是,霍克,」瓦里克用漫不經心的表情聳聳肩,「妳的家人應該也有和妳一起行動的權利?唔,比起坐看家人陷入險境,我寧願和我的家人一起承擔風險。Oh, shit!妳害我想起巴闡德那個混帳!」矮人狠狠的低聲咒罵。
「……」
察覺到異教徒異常的沉默,矮人作家困惑的看向霍克,「My lord?」
「……You has won.」低沉嗓音從霍克的喉嚨不甘不願地滾了出來,女法師轉過身子,側對著瓦里克,左手遮著雙眼,臉蛋微微上仰。
「先祖在上,我該不會把妳弄哭了吧?喔,妳知道我不喜歡看到人類哭泣的樣子。」瓦里克神色似乎有些驚慌,但是口氣卻是百分百小說式的誇張。
「Shut up!」
「雖然人類在矮人的眼裡沒有太大的差異,不過我相信『霍克哭了』這個橋段會比其他部分還讓人注目。也許是因為妳的眼淚比其他人的還值錢?」瓦里克打趣的說道。
「去唱你的碧安卡之歌吧,小矮人!」惡狠狠的口氣配上獨特的鼻音,這令異教徒毫無自覺地讓自己增加了更大的娛樂性--矮人作家的心情正直線上升地愉悅起來。
「Okay, just a joke.」他微笑的攤手。
好像已經收回了難得的鱷魚淚水,霍克放下手,維持側對著瓦里克的姿勢開始了談話,「我是霍克家的長女。所以我一直認為支撐這個家庭是我的責任,顯然的,我很成功。」她苦澀一笑,「卡沃總是抱怨我太自以為是,母親甚至認為貝珊妮的死是因為我沒有盡力去阻止她。貝珊妮……我天使般的女孩……只有她從來沒有誤解過我,在她的身邊,是過去我最愉快的時候。是的,過去……」
「然而即使是貝珊妮,也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話。……瓦里克,你真是我見過最能言善道的傢伙,沒有之一。」
「我該說『謝謝』?」矮人微微一笑,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問道。
「不,是『我們準備上路吧』。」霍克轉過臉來,挑了挑眉。
「好的。」瓦里克清了清喉嚨,「準備上路吧,霍克。」
「讓我換個衣服,我親愛的矮人。雖然穿著睡袍戰鬥,似乎能減輕我受到的攻擊傷害?」笑著將矮人作家請出門外,霍克家的長女好心情地開著玩笑。
「我覺得是加重他們的傷勢出血。」回應瓦里克的是應聲關上的房門。
在聽見異教徒走離房門的腳步聲前,矮人吶喊道,「By the way, don't do "THAT" again. It is HELL……Ouch!」
「That hurt, isn't it?」發出心靈震爆的法師在門後愉快一笑。
「喔!好狗狗。」不需蹲下身子,便可撫摸到壯碩戰犬的頭頂,矮人盜賊爽朗的笑聲和馬巴利戰犬的咕嚕聲彷彿是另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語言交流--至少對霍克而言,並不在她的理解範圍內。
異教徒的嗓音與下樓的輕巧足音同時響起。
「嘿,瓦里克,最近還好嗎?喔……『聽來』很好。畢竟你能發出像風琴一樣巨大的笑聲。」絲質睡袍將法師的曼妙身材展露無遺,她勾起的嘴角雖然微微帶著嘲諷,但是眉目裡卻透著愉快親切的笑意。
「不過我聽說,我的人類法師朋友,唔--不是金毛的那個,似乎,有點麻煩了?」聳了聳肩,瓦里克走近慵懶倚靠著樓梯欄杆的女法師。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挑挑眉,用故作好奇的口吻反問。做了個邀請上樓的手勢,霍克轉身帶路,「我的房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當然。妳知道的,我一向喜歡美女的閨房。」矮人笑著回道。
「例如,艾當娜(註一)?」異教徒用戲謔的口氣說出一個似曾相識的女性名字,瓦里克回想了一會兒,才尷尬的回道,「呃,除去梅杜莎之眼這點以外,她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風景。嗯,多麼偉碩的風景。」隨即附和了兩聲,異教徒輕挑的吹了吹口哨。
矮人嘆了口氣,「霍克,妳不覺得妳正在破壞矮人心目中,人類女性的美好形象?」
「原來你在認識我之後,心中還有那種東西?現在才讓你認清現實,真是抱歉啊。」推開房門,霍克拉開寫字台前的兩張黑檀木椅,款款坐下。
「『霍克諷刺的對矮人說』。」坐落在女法師對面,瓦里克接話。
「聰明的矮人。Enough. 進入正題吧。」異教徒側頭示意閒聊結束。
「我聽說妳要接那些法師的地下任務?」瓦里克也毫不含糊的迅速進入話題,正色的問道。
「……So?」沉默片刻,霍克用簡潔的字眼反問。
「卡沃的同僚並不是人人都叫做敕拉斯克(註二),霍克。」矮人故事家皺眉說道。
「我知道,瓦里克。」苦笑的女法師無奈地說,「我知道我如果不幫助她們,她們全部會被強迫進行寧靜儀式(註三)。」
作家又嘆了口氣,「我很擔心妳。妳現在的身分地位還不足以付出這件事情曝光的代價。」
「……謝了,我親愛的矮人。我會謹慎行事。既然你『聽』到了這件事情,至少在下城區,不會有其他人同樣『聽』到了它。 I s’pose.」露出微笑,霍克家的長女如此說道。
「可以的話,我並不想得到這樣的信任。」瓦里克無可奈何地回視霍克的目光。
頓了頓,商人用彷彿在討價還價的語氣說著,「不過比起這件事,我更擔心的是,我的人類朋友沒有我在身邊幫忙,不曉得會遇上什麼麻煩,畢竟她不大擅長應付需要圓滑辭令的場合,妳說是嗎?」
聞言,異教徒深吸了一口氣,像是替什麼做著準備似的。
「霍克?」
「啵!」響亮的聲音驟然響起,與之忽然靜默下來的空氣,讓矮人作家好似能聽見不斷放大的回聲在耳膜中重複播放。
移開親吻在矮人朋友臉頰上的唇瓣,女法師在對方的耳畔低聲的說,「I Love You. 」彎下的身子飛快地回到挺直的狀態,然後用刻意平板的嗓音說道,「『霍克滿懷愛意的對矮人說』。」
愣了愣之後,立即反應過來的矮人盜賊忿忿不平的抗議著,「嘿!霍克!妳居然這麼戲弄妳真摯的矮人朋友!」
「Oh, sorry.」瞇著眼微微笑著,霍克毫無半點歉意的說道。
在瓦里克接口前,女法師又緊接著說道,「我不想讓我的家人和我一起冒險,你明白的,瓦里克。」
「……Fine. 但是,霍克,」瓦里克用漫不經心的表情聳聳肩,「妳的家人應該也有和妳一起行動的權利?唔,比起坐看家人陷入險境,我寧願和我的家人一起承擔風險。Oh, shit!妳害我想起巴闡德那個混帳!」矮人狠狠的低聲咒罵。
「……」
察覺到異教徒異常的沉默,矮人作家困惑的看向霍克,「My lord?」
「……You has won.」低沉嗓音從霍克的喉嚨不甘不願地滾了出來,女法師轉過身子,側對著瓦里克,左手遮著雙眼,臉蛋微微上仰。
「先祖在上,我該不會把妳弄哭了吧?喔,妳知道我不喜歡看到人類哭泣的樣子。」瓦里克神色似乎有些驚慌,但是口氣卻是百分百小說式的誇張。
「Shut up!」
「雖然人類在矮人的眼裡沒有太大的差異,不過我相信『霍克哭了』這個橋段會比其他部分還讓人注目。也許是因為妳的眼淚比其他人的還值錢?」瓦里克打趣的說道。
「去唱你的碧安卡之歌吧,小矮人!」惡狠狠的口氣配上獨特的鼻音,這令異教徒毫無自覺地讓自己增加了更大的娛樂性--矮人作家的心情正直線上升地愉悅起來。
「Okay, just a joke.」他微笑的攤手。
好像已經收回了難得的鱷魚淚水,霍克放下手,維持側對著瓦里克的姿勢開始了談話,「我是霍克家的長女。所以我一直認為支撐這個家庭是我的責任,顯然的,我很成功。」她苦澀一笑,「卡沃總是抱怨我太自以為是,母親甚至認為貝珊妮的死是因為我沒有盡力去阻止她。貝珊妮……我天使般的女孩……只有她從來沒有誤解過我,在她的身邊,是過去我最愉快的時候。是的,過去……」
「然而即使是貝珊妮,也沒有對我說過這樣的話。……瓦里克,你真是我見過最能言善道的傢伙,沒有之一。」
「我該說『謝謝』?」矮人微微一笑,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問道。
「不,是『我們準備上路吧』。」霍克轉過臉來,挑了挑眉。
「好的。」瓦里克清了清喉嚨,「準備上路吧,霍克。」
「讓我換個衣服,我親愛的矮人。雖然穿著睡袍戰鬥,似乎能減輕我受到的攻擊傷害?」笑著將矮人作家請出門外,霍克家的長女好心情地開著玩笑。
「我覺得是加重他們的傷勢出血。」回應瓦里克的是應聲關上的房門。
在聽見異教徒走離房門的腳步聲前,矮人吶喊道,「By the way, don't do "THAT" again. It is HELL……Ouch!」
「That hurt, isn't it?」發出心靈震爆的法師在門後愉快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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